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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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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

山間的泉水清澈見底,裴錦眠牽著馬跟在蕭嫵後頭。

“你快瞧瞧,是不是很好看。”裴錦眠拉著蕭嫵朝水中看去。

只見水中的倒影,女子一身黑色騎裝,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材,黑色襯著她更加白皙,眉眼染上幾分鋒利的媚感。

蕭嫵笑著點了點頭,“好看。”

“那為師要開始傳授你騎術之道了。”裴錦眠故作一本正經。

裴錦眠雖從未教過他人騎術,但確實是一個好老師,循序善誘。

馬匹從林間穿梭,馬蹄聲,鳥啼聲交織在一起,秋風吹動樹林,樹葉隨風而動,沙沙落下。

時間從枝葉的縫隙中穿過,悄然而去。

天色漸漸暗了下來,蕭嫵已經敢獨自一人坐在馬上,任由馬匹緩慢地向前踱步。

“今天就學到這吧,明日我再繼續教你。”裴錦眠將蕭嫵從馬上牽下。

月上梢頭,行宮內已點上了火把、燈籠,月色與火光交疊在一起頗有逍遙自在的暢快感。

裴錦眠帶著蕭嫵進了帳篷。

今日是來行宮的第一日,狩獵開始的晚,因此才剛剛結束,宴席還未開始,大家各自都還在自己的營帳中。

裴賀坐在燭光下看著奏折,他剛剛才從獵場上下來,他是一刻也閑不下來的。

他瞧著有人進來,擡了眸,朝外看去,月色撒在蕭嫵身後,給她渡了一層白光。

一身騎裝的蕭嫵,令裴賀微微楞怔,這是與往日不同的她,不似那被囚籠中的雀兒,而是在天地間翺翔的鳶。

“太子哥哥,我把蕭嫵安然無恙的給你帶回來了。”裴錦眠將蕭嫵交換給裴賀。

又極為有眼色地道:“馬上就要開宴了,我要回去換身衣裳,等會見。”

——

繁星點點布滿星空,與皇宮的庭院不同,這裏沒有四面的圍墻,讓人感到自在,也少了些許的拘束。

秋季是豐收的季節,今日狩獵成功頗為豐厚。篝火燃起,新鮮的食物在火上炙烤,沖擊著人們的味蕾。

眾人沈浸在歡樂之中,歌舞、美食、狩獵,無人註意到裴賀與蕭嫵的姍姍來遲。

“各位愛卿的身手比起去年更深一籌啊,都是我大裴的能人,朕與各位共飲一杯。”今日的皇上不似之前那般頹靡,反倒是有了幾分從前鬥志淩雲的模樣。

“共飲。”席上眾人紛紛起坐,暢懷開飲。

經過中秋那件事後,蕭嫵有些害怕皇上,躲在裴賀身後,見皇上未將視線落在她身上,才松了口氣。

席上喝酒的,喝得痛快,會跳舞的,舞得曼妙。

不知何時蕭錦眠溜到了蕭嫵身後,拍了蕭嫵的肩膀,嚇了蕭嫵一跳。

鬧劇得逞,蕭錦眠大大方方地在蕭嫵身旁坐下,與她一起磕瓜子。

彎腰時被一硬物膈到,蕭錦眠才想起今日從容崔瑤那裏贏來的玉佩。

容崔瑤一直對外宣稱,這是裴賀幼時救她,送給她的信物。裴錦眠不相信事實如她所說。

她將玉佩拿出來,放在手上,擺到裴賀面前道:“太子哥哥這可是你的玉佩。”

裴賀瞧了那玉佩,回想了一會,才想起來,道:“是,但很早之前就丟了,你何處找的。”

裴錦眠道:“是別人送我的,我看得眼熟,既然是你早就弄丟了的,我就不還給你了。”

裴錦眠又將玉佩收了回去,這玉佩被容崔瑤隨身攜帶了這麽多年,她不可能再給他三哥,多膈應啊。

容崔瑤說這是裴賀送給她的,裴賀說這是他弄丟的,裴錦眠自然是選擇相信她三哥。

裴錦眠看了會歌舞,有些發悶,在蕭嫵耳邊道:“我們出去玩。”

裴賀瞧著裴錦眠拉蕭嫵走,並不制止。

裴錦眠帶著蕭嫵走出了圍欄,依舊能聽見席內熱鬧的歡呼聲。

裴錦眠摸上蕭嫵頸上的紅痕,笑道:“怪不得你跟三哥這麽晚才來,幹柴烈火啊。”

蕭嫵拍開了裴錦眠的手,紅了臉。

“不打趣你了,帶你去看好玩的。”裴錦眠道,拉著蕭嫵去了拐角處。

地上放著一個小籠子,籠中有一只白兔,毛絨絨的,小小的,是剛出生不久的幼兔,叼著根胡蘿蔔,甚是可愛。

蕭嫵瞧著籠中的兔子,問道:“你抓的?”

裴錦眠道:“我與你今日一整天都呆在一處,哪裏有空抓兔子。不知道是誰抓的,是不是很可愛。”

蕭嫵點了頭道:“確實很可愛。”

裴錦眠不知道從哪裏摸了把菜葉子,分給蕭嫵一半,二人一起餵兔子。

餵得正起勁,裴錦眠突覺後頭有聲音,猛地回頭一看,是陸遠奚。

裴錦眠是認得陸遠奚的,他們是見過幾次面的。

陸遠奚向裴錦眠行了禮,裴錦眠回了禮。

蕭嫵記得他,他是陸小將軍,蕭嫵也學著裴錦眠的樣子向陸遠奚問好。

陸遠奚瞧見蕭嫵,就不由得和顏悅色起來,大概是因為這張相像的臉,他總是生出幾分關切。

陸遠奚道:“這只兔子是我狩獵的時候偶得的,看它還小,便將它帶了回來,我一個粗人也不懂怎麽養,你們要是喜歡,便送給你們。”

裴錦眠雖喜歡這兔子,但她覺得她粗枝大條是養不來寵物的。

便拉著蕭嫵的手,問道:“阿嫵你喜歡嗎?你可以養它嗎?”

月色下,幼兔更顯乖巧,像是從嫦娥身邊溜走,偷偷下凡的玉兔。

蕭嫵點了點頭。

陸遠奚笑著道:“原來你名字中也有個蕪字,竟是有這麽巧的,我那妹妹名字中也有個蕪字。”

“既然如此,這兔子就送予你了。”

裴錦眠看著陸遠奚的背影對蕭嫵道:“他人還怪好嘞,那這只兔子你養著,我常來看。”

二人得了兔子,就回了宴席。

——

裴賀喝多鹿血酒,一股燥意從下往上地翻湧,他微微松開了頸間的衣裳,整個人松松懶懶地靠坐在椅子上,與平日裏正正經經的模樣不用。

蕭嫵從中瞧出了幾分邪氣,別開了眼去,不敢再看,她怕他拉著她又做些亂七八糟的事。

蕭嫵躥進了屏風後面,她要沐浴休息了。

出宮圍獵,並不像在太子府那般方便,沐浴也只能在帳篷中。

那屏風薄如蟬翼,根本遮不住什麽東西,燈光下,將那軀體印的明明白白。

若是未見春色時,裴賀還能壓中身體中的燥意。可瞧了著春色,問了這花香,他怎還耐得住不去采。

水濺濕了屏風,打在屏風芍藥花的花心上,透出一片旖旎。

“不行,我明天還要學騎馬。”蕭嫵打斷裴賀的親近。

蕭嫵瞧著裴賀紋絲不動,雙眸又盯著她,像是要把她拆食入腹。

又推了推他,道:“不行,明天會疼的,疼了就不能騎馬了。”

那雙眸紅通通的樣子,像是染上了水霧。活生生像是只兔子,這屋內竟有了三字兔子。

裴賀雙掌框住蕭嫵的腰,道:“莫不是兔子成精了。”

蕭嫵拍打他的肩膀氣道:“你是豺狼成精嗎?”

裴賀聽出了蕭嫵的意思,這是罵他畜牲了。他也不生氣,突的一下咬住蕭嫵的耳朵,道:“孤便是豺狼,吃了你又如何。”

這下蕭嫵不只眼睛紅了,連帶著耳朵都紅了起來。

“不能吃,疼”,蕭嫵推了推裴賀。

蕭嫵說的是耳朵,傳到裴賀耳中又變了層味道。

裴賀松了牙,瞧著蕭嫵可憐兮兮的模樣,閉眼,硬生生將那燥意強壓了下去。

裴賀道:“若是不想被吃,就出去。”

蕭嫵哪裏還敢呆著,從屏風後繞了出來,將自己裹緊了被子裏。

夜色已深,帳篷外已經安靜下來,沒有白日的喧囂。屋內靜悄悄的,屏風後的動靜也不自覺得傳入蕭嫵的耳中。

紅燭燃燒,蕭嫵的臉色如燭淚般通紅,又縮了縮身子,將腦袋也埋進了被子中,聽不見外頭的聲響。

“不怕把自己憋死。”不知道何時出來的裴賀,將蕭嫵緊蒙的被子掀開。

眼前一下子亮了起來,蕭嫵不適應強光,又閉了眼。

只覺唇間落了吻,眷意纏綿,像是要將她吃了去。

“幫孤。”裴賀在蕭嫵耳邊落了二字。

夜色中,籠中的兔子發出斷斷續續的叫聲。聲響漸漸混入夜色,歸於寂靜。

次日蕭嫵起來,臉上的紅暈還未散幹凈,又染了上來,她將本放在床尾的兔子往帳篷門口處移了移。

蕭嫵今日還是要跟裴錦眠學騎馬的。

裴錦眠進了帳篷,差點一不下心踢了籠子,“你怎麽把它放在這?”

蕭嫵紅著臉道:“帳篷小,它會亂叫。”

裴錦眠瞧著今日的蕭嫵又添了幾分韻味,再瞧瞧她這面紅耳赤的模樣,也大抵能猜到是怎麽回事。

她還未經人事,雙頰也不由紅了紅,打了哈哈,轉移話題道:“你用早膳了嗎,今日還能跟我一起學騎馬嗎?”

蕭嫵點頭回答道:“用過早膳了,能跟你學騎馬。”

她今日只是手心有點疼。

昨日學了一日,今日再上馬,蕭嫵便大了些膽子。有裴錦眠在旁邊護著,她也敢讓馬匹緩環地跑起來了。

那馬是裴錦眠特意挑的,極為溫順,蕭嫵試著騎了幾回合,也覺得酣暢。

回頭去瞧裴錦眠,卻見她面前多了一個人,容崔瑤不知道何時來了這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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